知識:沒有天上掉下來的權利,看1977年美國身障者504條款佔領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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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18日,台灣學生佔領立法院,抗議服貿30秒完成審查,引起長達24天的學運風潮。1977 年4月5日,美國華盛頓、紐約、丹佛、舊金山全國各地的身障人士示威,要求政府簽訂復健法504條款(Section 504 of the Rehabilitation Act ),讓其立即生效並且執行。後來身障人士的示威活動演變成室內靜坐,靜坐地點正是「政府辦公室」。

1973年,美國國會通過復健法,其中第504條規定的內容大意是,任何一個身心障礙者,皆不得被排除於社會參與或福利之外,亦不得遭受歧視;意思是政府應因應身心障礙者的需求,給予適當的照顧與對待,例如保障教育與就業的權利。不過,此條款卻遲遲未受到衛生福利部簽署執行(以下簡稱衛福部,The Department of Health Education wilfare,HEW)。

1977 年4月5日那天,由美國殘障公民聯盟(American coalition of citizens with disabilities)帶領,數千名身心障礙者集結於8地的衛福政府單位前抗議,要求衛福部立即簽屬504條款使之生效。其中二處的政府辦公室成功被身心障礙者衝破防線,一處是華盛頓的政府辦公室被300位身心障礙人士佔領,但於28小時後遭驅除;另外一處是位於舊金山的舊聯邦辦公室、新的衛福部總部,100多位身心障礙者在那裡總共住了25天。

佔領的第一天,公務人員依舊6點下班,下班之後抗議人士被鎖在辦公室裡面,但抗議人士很快與政府達成協議,「抗議人士不會被逮捕,或趕出辦公室。」部分衛福部人員留守辦公室,陪著抗議人士一起度過通霄。政府也規定抗議人士只能出、不能進。大家開始送進床鋪、毯子等物資。

坐輪椅的身障人士上廁所是個問題。當被身障人士圍繞的政府官員,於4點半時詢問是否可以去上廁所?在場身障人士回答,「不,我們這一輩子都在學習如何控制我們的膀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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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領者、同時也是身障人士的茱蒂‧胡曼表示,他們問很多現場的公務人員,很多人從沒聽過504條款,「他們應該感謝我們到這裡,讓他們終於獲得學習此法律的機會。」

過了幾天,衛福部開始反擊,並切斷電話線。而舊金山市長也拒絕占領者希望將洗手台改裝成淋浴設施的請求,他說,「我又不是開旅館」,所以抗爭者只能在洗手台洗澡克難梳洗。

隨著時間過去,場外也聚集越來越多聲援民眾。2周後,政府為此開一個公聽會,政府官員坐下來與抗爭者面對面對話。

另外,14位身心障礙的抗議人士與8位伴行人員,也決定飛往華盛頓,希望可以直接見到總統卡特。當天,雖然場外有100多位民眾聲援,但抗議人士依然被擋於政府之外。茱蒂‧胡曼說,「讓兩米高的警察,來對付我這樣身材的人,是我最近經歷最荒謬的事情。」

1977年4月28日,勝利終於來了!「3千5百萬美國的殘疾人士,美國的殘廢人士今天獲得一項巨大勝利!」衛福部終於於法案簽字,復健法504條款終於開始正式執行。

眾人集結於舊金山衛福部總部之外,歡欣鼓舞的迎接抗議人士出場,高喊「把權力回給人民!」(power to the people.)

整個抗爭過程,身障人士也唱歌;他們唱的是瓊‧貝茲(Joan Baez)的〈We Shell Overcome〉:

We shall live in peace,  (我們應該以和平的方式活著)
we shall live in peace  (我們應該以和平的方式活著)
We shall live in peace someday (我們總有一天該以和平的方式活著)
Oh deep in my heart, I do believe (我的內心深處,我確實相信)
That we shall overcome someday (有天我們一定會克服)

台灣的身障人士也曾多次走上街頭。早期1989年劉俠曾號召全國73個身心障礙團體,因為政府停售愛國獎券造成身心障礙人士生計困難,以「爭取身心障礙人權、促進身心障礙福利」為宗旨,帶領500多位身攜障礙人士走上街頭。

近年,身障人士的基本需求仍未被重視與滿足。2013年為了爭取自立生活而上街遊行;2014年初身心障礙者也上街爭取資訊近用權希望政府公布國家政策的時候,可以手語翻譯與逐字字幕,正視聽障者的資訊權。

另外,行無礙協會也長期推動拆路阻活動,希望可以將公共空間的路組拆除,讓輪椅族可以順利進入公廁、公園等公共空間。

根據主計處統計,2013年台灣擁有身心障礙手冊的人數,已經高達112.5萬,占總人口數的4.8%;其中,肢體障礙就高達38萬,身心障礙者已不是極少數。而隨著台灣邁入老齡化社會,失能老人的人數也會越來越多,長照政策的走向,仍必須受到大家的關心與監督。

 

參考資料
1. 504條款的威力
2. Signing the Section 504 rules: More to the story.   by David Pfeiffer
3. Disability rights and the 1977 mass occupation of the federal Department of Health, Education, and Welfare

 

作者介紹

張 傳佳

NPOst 公益交流站前任主編。畢業於台大公衛系、台大新聞所,曾從事主流平面媒體工作,長期關注社會議題,期待未來台灣能成為一個兼顧經濟發展與社會正義的地方。 因為是理組與文組混血,故追求理性與感性的平衡;發現社會之中有 100 個平行宇宙,希望可為宇宙之間搭幾座橋。不斷重新思考公民社會的政府、企業、公民的關係,期待看待或參與孵化更多具影響力的社會創新,尤其是因應網路科技時代的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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