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金是氣候變遷幫兇？綠化資本，拒絕讓社福變成威脅

文／350 臺灣

氣候變遷帶來的衝擊已讓你我無法忽視，但你知道嗎？每個月從你我薪水裡扣除的退休金、保險金、稅金，可能是加劇氣候變遷的幫兇。

政府投資基金在化石燃料等讓氣候變遷加劇的產業，是很普遍的現象。政府基金應該是保障人民福祉的社會福利，如果沒有好好思考其用途，而投資在讓氣候變遷加劇的產業，那將從社會福利變成社會威脅。

國際上已有許多倡議與行動，希望藉由「撤資」的行為導正這樣的發展。舉例來說，全球最大的主權基金——挪威主權財富基金呼應了撤資倡議，撤除石油相關的股票投資。

綠化資本：篩選投資，轉向綠色產業

以下要討論的「資本」聚焦於政府所掌握、可運用的基金。所謂的「綠化資本」分為兩步驟，首先，撤除金融市場對化石燃料與高碳產業的不當投資；其次，將這部分的資本轉向投資再生能源、低碳技術等綠色產業。

綠化資本的目的是健全資本市場、降低氣候風險、促進金融市場穩定⋯⋯為什麼綠化資本可以做到這些事？

綠化資本並不是理想而不切實際的投資方向，相反的，在氣候變遷影響層面擴張的趨勢下，對金融體系而言，氣候變遷已是越來越重要的風險因子，這些風險包括：極端氣候帶來資產損失的物理風險，或是氣候變遷造成產品損失的責任風險，以及由於高碳產業的投資發展。此外，若投資與國家氣候政策不一致，可能陷入投資失利的轉型風險。

考量到化石燃料產業已不符合金融風險管理、全球減碳趨勢，此時，再生能源的低至零碳排、原料來源無限、創造能源自主性等特性即成為資金轉向的選擇。

後《巴黎協定》時代來臨，再生能源是目前許多協定簽署國家能源發展焦點，擁有良好的獲利機會與樂觀的前景，因此，藉由「撤資」與「轉向」，建立一系列的「綠化資本」工作，是化石燃料撤資倡議團體對政府的期許。

然而，當前各國的主權、退休基金，甚至是大型投資基金仍是以穩定獲利的化石燃料相關產業為投資標的。例如，根據 Banking on Climate Change 2019 的研究指出，在巴黎協定簽訂之後，全球主要銀行仍向化石燃料產業提供 1.9 兆美金的資金，近兩年仍有成長趨勢。

退休金「綠化」，努力仍不夠

在氣候變遷衝擊之下，作為保障退休生活的退休基金，可能正投資加劇氣候變遷問題的化石燃料產業中。因此，氣候變遷對於金融體系，甚至是社福保障，已是越來越需要重視的風險因子。

過去，化石燃料因為主導著人類生活的模式，相關產業在投資表現上是長期穩定獲利。但在後《巴黎協定》時代，越來愈多投資基金，甚至是政府基金（社會保險、退休基金）開始注意到永續投資的重要性，進而將高風險的碳密集產業排除在投資標的之外。例如挪威的主權基金在 2019 決議不再投資化石燃料產業，而愛爾蘭的國家基金也在 2018 年撤資。

不過，國際整體目前的成果顯然不夠。

退休基金的責任是確保基金成員的長期利益，以保障其退休生活無虞，因此，應該考量國際社會對氣候變遷所簽署的協議《巴黎協定》之精神。儘管如此，依據非營利組織「資產所有者揭露計畫」（Asset Owners Disclosure Project, AODP）調查全球前 100 大的公共退休基金（總資產超過 1.1 兆美元），超過 60% 以上的退休基金，對氣候變遷的相應作為很少，甚至根本沒有。

同時，再生能源、低碳技術的投資也對推動低碳經濟十分重要，但 AODP 調查前 100 大的公共退休基金，僅投資 900 億美元於低碳技術，佔總資產不到 1%。

綠化資本是藉由撤除投資風險高的化石燃料投資項目，同時強化再生能源的投資，促進金融體系成為推動能源轉型的助力，改變當前結構，即是綠化資本的核心。

因應國際撤資潮流，別人怎麼做？

進行綠化資本的基礎，建立在足夠且正確的資訊。而足夠且正確的資訊，又取決於投資機構的風險揭露與評估。

目前國際上針對氣候風險的揭露與評估方法，主要是以 G20 旗下國際金融穩定委員會（FSB）因應《巴黎協定》所設立的氣候相關財務披露工作小組（Task Force on Climate Related Financial Disclosures, TCFD）最受矚目。 2017 年時，TCFD 小組發布了《氣候變遷相關財務揭露指引文件》，明確提供針對氣候變遷風險進行財務揭露與管理的架構，包含上述的「資產所有者揭露計畫」，即是採用  TCFD 的框架進行評等。

目前，法國是唯一將  TCFD 的評估入法的 G20 國家，在 2015 年實施的《能源轉型法》第 173 條中，要求機構投資者進行氣候風險資訊披露（包括金融風險和解決這些風險的措施）。2017 年，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出席「一個地球峰會（One Planet Summit）」，呼籲在全球實施 TCFD。

此外，以法蘭西銀行為首的18個中央銀行及金融監管機構，還有 5 個國際金融組織，也組建「綠色金融網絡（NGFS）」，同樣以推進氣候風險揭露為目標。而歐盟和日本已發布指引和行動計劃，但尚未強制執行 TCFD 建議。（詳見下圖）

身為 G20 成立的小組，TCFD《指引》的架構已被許多公私部門積極的援引，但如圖 2 顯示，並非所有 G20 的國家都開始採用。在氣候相關風險的揭露，未來仍有許多工作需要推展。

儘管如此，目前確實已經有國家朝向撤除化石燃料投資邁進。

2015 年管理全球最大的挪威主權財富基金（The Government Pension Fund Global）的挪威央行（Norges Bank）決定將煤礦公司從其投資組合中剔除，2019年也宣佈未來將撤除在勘探石油和天然氣的投資。另外，2019 年 1 月，愛爾蘭政府已正式宣佈其主權基金，將從投資在全球 38 家化石燃料公司撤資，總額約為 6800 萬歐元，是全球第一個具體落實撤資的主權基金。

不論是愛爾蘭還是挪威，撤除投資的基礎，都是建立在清楚的投資風險揭露，從中也展現出對社會責任的重視。國際政府資金撤資的考量值得台灣借鏡參考，我們會有下一篇文說明、分析台灣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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