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就是女權自助餐？女書店吳嘉麗：解放女性，不代表壓迫男性

文／黃宜稜太報

「女性主義不只是解放女性，同時也是解放男性。」一提到臺灣人對女性主義的誤解，現任女書店經營者吳嘉麗這麼解釋。

說起「女書店」這名字有 2 個含意，除了是「女性主義書店」的簡稱，「女書」2 字也是一種女性專用的古文字名稱，正代表著這家書店的選書準則是「女人寫、寫女人、為女人寫」。而關於它的誕生，則必須回推到臺灣戒嚴時期。

在臺灣當時噤聲、沉默的社會氛圍中，同時期有許多到歐美念書的留學生，因接觸到當地開放的社會風氣、能公開批判政府的行為而大開眼界。因為在國外看到世界的寬廣，這群留學生決定將改革的力量帶回臺灣。

1971 年，恰逢臺灣退出聯合國，社會開始騷動不安，待在臺灣的人民雖沒有大動作，但遠在國外的臺灣留學生已經開始舉辦讀書會、出版雜誌討論社會議題、在臺灣發生災害時於海外協助募款。這一切讓正在美國念書的吳嘉麗決定，畢業後一定要回臺灣，她認為「不回來臺灣，我學到的、看到的，就都沒有意義了。」

現任女書店經營者吳嘉麗，她同時也是台灣女科技人學會常務監事、淡江大學化學系榮譽教授，長期為台灣科學界的女性發聲。圖／太報提供

《婦女新知》：雜誌作為媒介，落實女權改革

1976 年，吳嘉麗終於學成歸國，在淡江大學擔任化學系教授後，並在同校的李元貞教授（臺灣婦女運動的先驅）與幾位朋友邀請下成立讀書會，開始以自己擅長的議題關心臺灣社會；她同時發現，相較國外，臺灣對於女性權益的改革非常落後。

1979 年，美麗島事件爆發，連帶影響法規的修改，出版業的資格放鬆，他們看準時機，幾個朋友湊一湊錢，在 1982 年出刊雜誌《婦女新知》（現發展為婦女新知基金會）。為什麼要做雜誌？吳嘉麗解釋：「要討論、參與社會議題，一定要有發聲的管道，而雜誌在當時是最好、也最簡單的選擇，在這個名義下，可以舉辦各種活動與講座，讓更多人參與、了解女性主義。」

不過當時沒有經費，只能由成員們每個月固定從薪水撥一筆錢出來，討論的地點也都是在家中，甚至一度營運困難，停刊了幾個月，但這一切都成為後來女書店的奠基。

圖／女書店一隅。女書店粉專

女人寫、寫女人、為女人寫，受女書店啟蒙的華文世界

隨著越來越多人參與，他們終於租了個小空間，讓大家來這裡分享最近看的書，索性也賣起相關書籍，1994 年女書店正式成立，是華文世界第一家女性主義書店。

不過《婦女新知》的成就可不只這些，他們成功推動改革，讓許多原本只限定男生可以報名的國家考試，取消性別限制。吳嘉麗表示，很多人會說女生不適合做警察、外交官等行業，但這不應該成為限制女性的藉口，不應該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女書店開到今日，除了是臺灣女性自我探索的園地，也經常有香港、中國等地的女性來此，除了對店內藏書感到驚訝，也感嘆中國對女性主義的汙名。

女書店曾在 2017 年 7 月一度熄燈，2018 年才又重新開幕。吳嘉麗解釋，當時因為書不好賣，欠了很多版稅，後來清點發現欠的都是自己人，所幸大家決定不拿這些版稅了，只希望讓女書店繼續營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