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團法人天主教花蓮教區附設救星教養院 運用平板增強中高齡工作同仁使用電腦的動機
這天我們又來到台東市區,再度造訪救星教養院。熱情的院長林秀花修女、教保組長胡夏美老師、負責律動課程教學的佩君老師、主任______,以及資訊管理員莒光大哥,和我們一起聊了許多救星的故事,也分享了很多自己的心路歷程。
救星教養院的主要任務,就是為整個大台東地區腦性麻痺與身心障礙的弱勢孩子,提供全日托與長照服務,以及讓孩子能夠生活自立的復健服務與各種訓練課程。這些在我們眼中看來「特殊」的孩子,在這裡,都有著無限的可能。
救星成立 引領腦性麻痺與身心障礙兒走出長夜
說到救星的成立,背後其實有著一個溫暖的小故事。1975年,聖十字架修女會的總會長蘇德豐神父來到台灣視察,一次在驅車前往在台東大武鄉的教會途中,一個智能不足的孩子突然出現在路中央,擋住神父的去路。由於距離教會不遠,神父便先將這個孩子帶回照顧。
修會在1955第一批修女來到台灣之後,看到當時社會對於醫療與幼兒照顧的迫切需求,陸續成立診療所、幼稚園等機構,為需要的人服務。這次的奇遇,也讓當時正在思考教會未來走向的蘇神父,有了新的想法。
在經過仔細的考察之後,修會發現社會中有越來越多需要照顧的腦性麻痺與身心障礙兒,不論是孩子或家長,長期承受社會的異樣眼光,卻也不知道要如何改變困境,猶如身處沒有盡頭的長夜。蘇神父與修女們便決定成立一個為這些孩子服務的機構,如夜空中的星星般提供指引與協助,為家長分擔照護壓力。
「時代的需要,就是天主要我們做的事。」林院長感念地說,這是修會一直以來都堅守實踐的服務精神。從最初簡單的照護機構,經過不斷的摸索、服務專業性的持續提升,現在的救星,更提供了啟智教育、機能復健、自理訓練、個案轉介與諮詢、輔具諮詢維修等全方位服務與相關資源,為大台東地區十八歲以下的腦性麻痺與身心障礙孩子及其家庭服務。
救星現在有66位院生,包括住宿、日托與社區的課後安置。過去三年,救星也曾經為行動不便的孩子做過到宅的早療服務,近來因經費不足而暫停了。但夏美老師說,救星不會因此停下服務的腳步,現在他們正在思考採用其他方式的可能性,例如提供家庭照顧者的訓練,讓家長或其他家庭成員了解如何幫助孩子。
從輔具DIY到資源共享平台
「要照顧腦性麻痺兒,真的需要許多專業人員的協助。」林院長說,現在在救星服務的五十位工作同仁中,有社工員、教保員、物理治療師、職能治療師、語言治療師與心理治療師等,但她也提到,在台東,「專業人員真的很難找。」
台東由於地緣上的限制,不論是生活條件和在職進修都不是那麼方便,也讓救星在尋找專業人員費了不少心力。除此之外,經費有限也是一大問題,夏美老師說,根據統計,台東的身心障礙人口有一萬六千人,約佔總人口的百分之九,是全台比例最高,但長久以來獲得的資源卻遠不如其他縣市。
資源缺乏的困境,讓救星很早就知道要「自力救濟」。腦性麻痺兒需要能夠讓他們將手撐開或助行的輔具,但救星一直以來都沒有足夠經費可以全數負擔,林院長笑說,所以他們就DIY,向來自瑞士、德國的志工學習如何發揮創意、廢物利用,設計合適且成本低廉的輔具,救星的輔具也因而相當地「多樣化」。
「很多單位和學校來參觀之後,都很好奇我們怎麼可以做到這樣。」夏美老師笑說,救星會自行製作輔具,也很清楚腦性麻痺兒與身心障礙者的實際需要是什麼,所以常會有人上門請益,詢問輔具該怎麼做、該用在哪。
更重要的是,救星也希望將這些資源分享給一般民眾,另成立了輔具資源中心,除了醫院,台東只有救星有這些資源。從輔具DIY到有能力發展成一個資源共享與交換的平台,救星的每一步走來都不容易。
不過,林院長也提到,取得輔具資源並不是最難解決的問題,重點還是在於專業人員的協助。即使是出借輔具這樣看似簡單的事,仍須先由物理與職能治療師僅行評估,並由社工介入幫忙申請等;如果遇上民眾無法親自前來的情況,還會提供到府服務,基本上得仰賴團隊合作,人力還是關鍵所在。
深化學習步調 全面陪伴院生成長
「我常常說,要從事這份工作,有愛心,不夠,有耐心,不夠,有恆心,也不夠。因為我們需要的,是『超然』的愛心、耐心與恆心。」林院長笑說。
林院長認為,腦性麻痺與身心障礙孩子最需要的不只是陪伴與照顧,更是復健、教育和生活自理,讓他們有能力自立與融入社會,這些事都特別需費心思。儘管每位同仁的工作繁重也極具挑戰,她觀察到大家依然充滿熱忱。
在訓練與課程的安排上,救星也結合「律動教育」與「引導式教育」的做法,保持與提升孩子的學習樂趣。負責律動課程教學的佩君老師解釋,他們會特別為沒有辦法說話或表達感受的重度或多重障礙孩子,設計感官的體驗活動,教孩子用自己的身體感覺周遭環境的「律動」,如光影的明暗、樂器的聲響、香水的味道或物體的軟硬度等。
一個禮拜兩次、一次大概四十分鐘左右的律動課程,沒有制式化的形式,課程內容會不斷隨著學生的狀況調整。律動教育現在也成為救星的特色。
佩君老師開玩笑地說,在設計和帶領課程的過程中,「其實最難的是找歌啦!因為自己要多提升一點音樂素養才行!」儘管這份工作做來辛苦,但她覺得只要看到孩子有所成長,家長也給予肯定,一切就很值得。
基本上,救星的工作不僅只在院內,還延伸到孩子們的家庭,這與他們相當重視家長的角色與參與有關。雖然提供住宿空間,除了面臨失親等不得已的狀況,救星都堅持孩子一定要回家,親子關係的維繫不能斷。
「孩子總有一天要回家,但要送孩子回去的這條路,其實是很困難的。」夏美老師說,由於機構與家庭的環境不同,且孩子的認知能力有限,無法立即類比在不同地方應該如何行動與反應。因此,他們也思考要改變作法,來「深化孩子的學習步調」,如在孩子在假日返家的時候,請老師親自到家中訓練生活能力。
雖然增加了額外的工作量,但「我們希望透過這樣給家長的支持服務,讓家長看到孩子的進步,他們沒有如想像中的那麼不好、沒有希望。」夏美老師堅定地說,讓家長理解、接納孩子,願意陪孩子走下去,非常重要,這也是他們在與家長互動溝通時相當重視的面向。
從院生日誌推動數位化進程
每位孩子在救星的生活,都會由教保老師仔細記錄,寫成個人的「生活日誌」。日誌內容堪稱五花八門,包括課程學習和生理狀況,像是今日的排便與服藥情形、抽筋了幾秒、有沒有發燒等,都須詳實紀錄供營養師、物理治療師等專業同仁評估,或幫助下一位值班老師快速掌握孩子的狀況。
「做教保紀錄真的是很辛苦。」______主任笑說,一位孩子的生活細節紀錄每天每月累積下來就已經相當可觀,更何況要兼顧所有院生。然而,救星同仁認為,最困難的其實並不在於不可或缺的紀錄工作本身,而是在統計與整理時,得額外耗費時間心力。
過去救星主要是採紙本記錄,不論是每日工作八小時後的彙整,或是月底的報表統計,工作同仁們都得另外撥空處理,需先將紙本資料登打至電腦中,再依個別院生一一整理。______主任說:「要我們做paper work當然沒問題、也可以做得很好,但要想想,我們服務的重點是要照顧孩子,不是做這些抄抄寫寫的工作。」
雖然同仁們普遍有著將這份工作的作業流程數位化的共識,但林院長說,因為同仁間沒有人擅長使用電腦或其他資訊工具,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著手,這樣的情況一直到資訊人員莒光大哥來到救星之後才有所改善。
在我們所接觸過的中小型NPO中,很少有像救星一樣有資訊人員的編制。原本想轉換跑道、來救星應徵教保員的莒光大哥,在院長慧眼識履歷後,特別在救星內部另外安排資訊人員的職缺,請他幫忙處理電腦相關事務,協助推進工作數位化的進程。
儘管真的換了跑道,但還是得重操老本行,對此,莒光大哥爽朗地笑說:「我也是想說,好吧,既然真的跳不開資訊領域,那就繼續下去。」來到救星之後,他發現救星在數位化方面的腳步遲滯且零散,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將初步的成果整合起來,大力提升同仁們在使用這些工具時的方便性,未來也會再評估院內的需求,嘗試發展遠端教學與個案管理系統。
雖然工作數位化的基底,已經慢慢在救星的日常作業中建立起來,但由於其他同仁仍然需要直接操作使用,要如何讓平時不常接觸電腦的老師們習慣應用,成為最首要的挑戰。
在救星與胖卡的合作過程中,我們導入了使用直覺、攜帶方便的行動平板,也在服務記錄表單設計上盡可能地簡單化,希望幫助減少救星夥伴的學習壓力、提升使用意願。______主任認為,在改變方式之後,作業流程變快很多,在月底統計時省掉不少流程和時間。
最後,在總結數位化的經驗時,林院長肯定地說:「我覺得這個走向是對的。」救星還有很多計畫和構想等待實行,要為院內的孩子持續打造更好的家園與學習路,為台東的身心障礙朋友提供溫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