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串連、數位導入,「城市浪人」協助青年人成長,也讓自己跨出舒適圈/2019 NPOwer 公益行動家 4
2014 年起, NPOst 每年舉辦年會,不僅成為公益界年度盛事,也讓許多在社會角落積極實踐使命的公益行動者被更多人看見。 2019 NPOst 年會以「撐起一個地球的好事」為題,並且透過「 NPOwer 公益行動家」計畫,邀請公眾舉薦/自薦身邊那些「在臺灣不同領域耕耘、努力解決問題的人」。
NPOwer 由 NPOst 在數十件徵件中選出 12 組入圍者,再透過超過 4 千人的線上網路票選,最終於 9/17 決選,來自學術、社福與企業界等 8 位專業評審委員進行面談審查會。
本篇專訪的「城市浪人」是今年決選出的 6 組 NPOwer 之一,將於 10 月 18 日登上年會舞臺。想聽更詳細、熱情、更有 power 的精彩演說,現在就購買 2019 NPOst 年會票, 5 人同行更享優惠喔!
鼓勵年輕人勇敢跨出舒適圈,是城市浪人舉辦「浪人流浪挑戰賽」的初衷與目的。(延伸閱讀:「在自己的城市流浪」:以行動解決問題/專訪「城市浪人」社會企業)成立 6 年來,城市浪人活動規模逐漸擴大,方向也跟著調整,但挑戰賽仍是不變的中心骨幹。
城市浪人起源於臺大社會系一門名為「組織運作導論」的團體作業,當時,現任執行長張希慈與同學發現,雖然有志向清楚、生活有重心的學生,但周遭仍有很多生活在舒適圈,或是因為對自己的科系毫無熱情而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的同學。
「當時流行的一句話是『跨出自己的舒適圈』,於是我們就在想『怎麼(HOW)跨出舒適圈』?」張希慈說,彼時如雲門舞集的「流浪者計畫」,或是西方學生會選擇的 Gap Year ,都是大家認為跨出舒適圈的方法,然而,這些途徑成本都太高,費時花錢,對許多 16 至 26 歲的青年而言,根本無法履行。
為了鼓勵更多年輕人從生活中起身行動,思索改變社會的方法,同時在過程中尋找自己能奉行的理想,城市浪人以「跨出舒適圈」為號召,結合當時流行的觀光節目《瘋台灣》任務挑戰概念,以 3 人一組為單位,要在 3 週內共同完成 30 個精心設計的小任務,包括:到 NPO 當志工、街頭送餐、零元旅行、記錄父母的成長故事⋯⋯,賽後挑戰者再一起分享自己從中獲得了什麼。
以遊戲為名,城市浪人在設計遊戲時都加入巧思,融入任務中的 4 個教育意義 ——「自我覺察」、「冒險挑戰」、「連結再造」、「社會參與」。創新的體驗教育模式,讓整座城市變成年輕人的教室,浪人挑戰賽從第一年(2013)近 2 百人報名參與,直至去年(2018)已經累積 1 萬人參加。張希慈說:「我們讓比賽沒有門檻、沒有背景限制,讓經歷空白的大學生,有機會去投入新的經驗。」
從發想挑戰賽雛形,到今年正式讓挑戰賽成為國際授權服務,一路走來,已非當時為了課堂而提出的構想藍圖,而是轉以社會企業模式存在的夢想建物。隨著規模不斷擴大,業務更加多元,近 2、3年來,張希慈與團隊不斷調整步伐,透過掌握服務對象、定位組織角色、採用數位工具、行銷國際品牌,自己也不斷在挑戰、跨出舒適圈。
從 HOW 回到 WHY —— 跳脫舒適圈框架的反思
「這幾年,遇到很多人反問我們『為什麼要跨出舒適圈』、『舒適圈不好嗎』這些質疑也讓我們想,為什麼要叫大家做這些事情。」張希慈說,一次次與團隊討論、反思後,城市浪人跳脫「走出舒適圈」的框架,改從舒適圈外去思考 —— 跨出舒適圈的意義是什麼(WHY)?
張希慈提到,許多人生目標,可能不符合主流社會期待,那就屬於舒適圈外的事,另一方面,主流社會不會鼓勵年輕人去思考「利他」跟「利己」的平衡,當談到社會參與、社會投入等偏重利他的志業時,彷彿就偏離年輕人應該發展的目標。最後,怎麼面對追求目標時的挫折與失敗,而不是等待、依賴別人幫助,「主動面對」也是跨出舒適圈的態度。
張希慈強調:「離開舒適圈有目的,就是讓他去找到自己的使命感跟目標。如果用一句話講,我們希望讓年輕人可以在行動中看見自己的價值。」
根據〈城市浪人 2018 年度報告書〉,去年有 1,200 名年輕人參與挑戰賽,這群人多是大學生,年齡區間落在 18 至 20 歲,女生佔了 7 成,有 8 成的參與者希望比賽能讓他們「活得自我」。張希慈說:「從挑戰者填寫的資料能發現,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希望變得勇敢,他們想知道如何成為更有故事、更不一樣的人。」不過,除了幫助青年人跨出舒適圈,張希慈又更深一層地思考「培力」這件事。
對於服務對象,張希慈說:「我們的參與者不是最窮困的那群學生,他們多是中產階級。可能就是因為經濟無虞,更容易去追問,我到底在幹麻?服務這群年輕人,也是想挖掘潛在的社福工作者,或培養未來會支持社福工作者的人。」
張希慈觀察到,臺灣有很多 NGO 、NPO 在服務社會底層,他們非常辛苦,但底層服務網之所以存在,中上階層的支持很重要,「有沒有可能讓願意出錢、出力的人做出行動。」張希慈說,換個角度想,他把挑戰賽視作培力,「這群參與者未來可能過得還不錯,我們希望透過浪人流浪比賽,讓一群人更早知道,自己可以做出對社會有影響力的事情。」
積極建立產官學連結,讓青年講師發聲
從非營利時期慢慢建立品牌形象,之後,「城市浪人」正式立案登記後,再透過社群接觸,轉換成商業合作,其商業模式直到近 2、3 年才越來越明確。
「我們最早單純地想辦比賽,並沒有去想賺不賺得到錢,第 2、3 屆比賽辦完之際,創業風潮興起,才開始思考要不要登記成一個機構。」城市浪人成立的前 3 年,團隊嘗試過很多獲利模式,比如賣手帳、 T-shirt 、 APP 或是辦收費活動,但這些計畫因為沒有專職設計與人才、不諳物流定價等原因而全數失敗。
那段時間,城市浪人靠著比賽獎金支撐活動基本的業務費,唯一不變的是比賽仍堅持辦下去,也因為如此,讓一些捐款者願意解囊,團隊成員才開始有薪資。張希慈說:「雖然前幾年完全沒收益,但我們沒有停下來,不斷調整自己,讓品牌被看到。」品牌做起來後,城市浪人就開始與其他企業、基金會、學校合作,收費逐漸可以支撐團隊發展其他服務。
城市浪人的合作案大部份是被動地接到需求,不過也會透過協會的理監事連結資源,此外,團隊成員到處演講也增加知名度,進而帶來更多的合作機會。同時,跟政府部門合作,以及不斷地參加育成計畫,也是重要的接案管道。城市浪人曾與教育部、行政院、台南市青年諮詢委員合作,參與非常多育成計畫,例如社企流、貝殼放大、 KPMG ,累積的產官學界連結,轉化為未來的案源。
在行銷方面,城市浪人培訓參加過比賽的人作為青年講師,在臺灣各地、大學校園中辦講座宣傳,提高演講數量跟曝光度;並且城市浪人也跟很多微型企業一樣,會與行銷公司合作專案,在大型計畫推廣時,與外部專業行銷工作者共同協力,讓活動質感更提升。
拉高視野,城市浪人露出國際
近 2 年,城市浪人在國際上有許多露出,團隊多次到日本、香港、英國、美國交流,並成為日本和平號 Global Seminar 代表講者、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演講、獲美國國務院專業人才交換計畫代表、香港青年協會 Leaders To Leaders 亞洲代表講者等。
張希慈說:「之前我們發現,台灣的組織沒有那麼積極爭取國際機會,很多比賽沒人報名,所以我們就把握機會代表臺灣,或自己出去交流。在國外也很努力建立人脈,持續的累積,就會帶來更多能見度。」這一年,城市浪人積極開發國際夥伴,團隊花費很多時間把資料英文化,爭取到國外交流的機會,以一個 NGO 工作者身分,積極走進外交體系,透過外交部代表臺灣,與國外組織交流。
除了向外行銷品牌,透過團隊成員自主去聯繫國外合作夥伴,城市浪人的目標是以串連模式,讓每個城市都有流浪挑戰賽發生的可能。不過,張希慈也提到「文化差異」可能帶來阻礙。
舉例來說,在臺灣,媒體、企業、政府會鼓勵「利他」、「公共參與」、「 NGO 工作者」,但在馬來西亞華人「利己」的強勢觀念下,以上都不是年輕人被期待去接觸的事,要在推廣浪人挑戰賽,就非常困難。
明年,城市浪人將與新北市文化局合辦「國際浪人工作坊」,不僅讓挑戰賽得參與者分享經驗,也希望能讓國外的人看到臺灣有人在做這件事情,給予支持跟肯定、引發共鳴。以比賽為主軸,國際浪人工作坊期望讓各國講者分享流浪挑戰賽的經驗、願景、藍圖。
張希慈說,不可否認,城市浪人規模擴大、把自己拉上國際舞台,如此的發展與數位進步有密切關係。
科技數位不僅僅是行銷管道,流浪挑戰賽一年參賽者大概 1,000 人左右,志工近百位,每次比賽約會完成 3,000 千項成果,建置賽務系統後,參賽者可以在系統上看到任務,也能將成果、心得回饋上傳系統,以及看到其他參賽者的成果,張希慈說:「我們可以分析每個隊伍的狀況、每個任務被完成的狀態,進而去思考我們所設定的任務有何價值、完成時間長度、受歡迎程度,這些數據往後可以運用在任務設定。」
另外,張希慈也認為「雲端協作」雖然已經是 NGO 工作者熟悉的事,但它仍然是不可或缺的協作,尤其對人數少、多端作業、地域分隔的組織來說,如果不是數位科技發展,這種工作型態也不可能發生。
協助青年人成長,也讓自己跨出舒適圈的社會企業
歷經陣痛期,團隊轉換商業模式,不斷重新描繪出自己與服務對象的輪廓,但卻從未停下腳步。城市浪人多次在國際曝光,亦迎向科技時代,導入賽務系統與雲端協作等數位應用。
城市浪人希望讓每個年輕人都有機會找到對自己來說有意義的事,而且,這件事在日常生活可以創造很多行動,是他們可以去追求的目標。而城市浪人本身,也成為一個勇於嘗試、挑托框架,讓自己跨出舒適圈的社會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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